《诗经》首篇《关睢》,一直被认为是描写少男少女的爱情故事,且因一句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而传唱至今。它真的是一首单纯的情诗吗?还是另外有其他的解读?
《毛诗》就对其提出了不同的见解,它认为《关睢》不是写男女之间的情爱,而是写的“后妃之德”,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故事。《毛诗》对《关睢》进行这样的解读,有什么依据呢?
《关睢》的创作背景
《关睢》这首诗是怎么产生的?有一个传说的版本。
据说有一天,周康王没有按时来早朝,而是睡懒觉了。老百姓睡个懒觉,当然是个小事,而君王睡懒觉,就是个大问题了。君王为什么会睡懒觉?那指定是君王身边的女人无德。
有德的后宫妃子,应该是在每天早上,“夫人鸣璜,行步成声”。意思是好妃子应该早起,然后用利用身上密密麻麻佩饰,在房间内走动以发出声响,这样就可以叫醒君王。而不是任由君王“春宵苦短日高起,从此君王不早朝”。
可别怪周朝的人如此小题大做,因为在他们那个时代,曾经历了三个王朝的灭亡,全是毁在女人手里:夏代的妹喜、商代的妲妃、西周的褒姒。于是,有忧患意识的人便作了这首《关睢》,描述了一位王后用心寻找好的妃子共同辅佐君王,在这个过程中的复杂心理。
关键诗句的解读
诗中有几个关键的句子,可以为王后选妃的解释提供佐证。“参差荇菜,左右流之。窈窕淑女,寤寐求之”,这句诗有什么奇特之处吗?关键在于一个“流”字,它的本义是水草在水中飘动或摇动。既然这荇菜就在手边,左右流之,伸手去采即可,为什么还要寤寐求之?后妃版的解释是王后在众多妃子中,要去做选择的矛盾和犹豫心理。
似乎有点道理,毕竟要找另一个女人来和自己争宠,这是哪个女人内心都不情愿的,所以才左右流之的荇菜中,犹豫不决。
“参差荇菜,左右采之。窈窕淑女,琴瑟友之。”终于要选择,要采摘了。这挑选出来的妃子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答案就在这个“琴瑟友之”上。目前流行的翻译是“用琴瑟去亲近她(淑女)”。
如果对我国古代的乐器知识多一些了解,就会有不同的理解。古代有五种乐器,琴、瑟、笙、罄、埙是按五行方位排列的。还有南琴北瑟之说。众所周知,我国古代是以南为尊,君王都是面南背北。
所以,“琴瑟友之”应该是王后对新妃的寄予的期望,那就是她得尊卑,不要挑战王后的权威,和王后在各自的位置上友好相处,而不要利用接近君王的机会出什么幺蛾子。
“参差荇菜,左右芼之。窈窕淑女,钟鼓乐之”这句诗中有两处需要注意。一个是“芼”字,朱熹的解释是“熟而荐之”。这就对了,在挑选的过程中,考察好了,熟悉了,就向君王举荐。“钟鼓乐之”也另有解释,所谓晨钟暮鼓,(当然,夜半钟声到客船是千年以后的事了),意味着要有始有终,行长久之道,共同辅佐君王。
正如人所说,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王后是要告诉妃嫔,我选择你,你一要懂得自己的身份地位,安分守己;二是不要做短线生意,而要有长期打算,用一种友好合作的关系去共同辅佐君王,有始有终。
《关睢》何以能居《诗经》之首
《关睢》是诗经的首篇。孔子在编辑《诗经》中,绝不可能是随意为之,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从多首诗中选取首,凭这个工作量,这份用心,说《关睢》放在《诗经》的首篇是随机选取,恐怕没人信服。在《诗经》的几百首诗中,孔子明确点评的只有《关睢》这一首,说它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。可见孔子对它的重视。
如果仅仅是一首描写爱情的诗,就能居首位,似乎有点牵强。坚持情诗说的人也提出了自己的理由:孔子认为男女之道,夫妻之德是天下大治的根本。而在诗中描写的是一段高尚的爱情,男女在结婚之前没有丝毫出格的举动,符合“礼”的思想。
而我更倾向于后宫说的解释:
《诗经》中描写爱情的诗,太多了。而且从强调纯真爱情,和谐家庭的层面讲,“执子之手,与之偕老”不是更具有教化意义吗?这是实实在在的家庭生活,夫妻相处,而《关睢》中,那对男女,八字还没一撇呢!
后宫说讲的是邦国大事,强调君王家室的和谐,以示范和教化天下。只有这种高度,才能居《诗经》之首,也符合孔子“克已复礼”之意。
从诗中的君子、淑女、琴瑟、钟鼓这些词语来看,也绝不会是普通老百姓之间的爱情,在奴隶制时代,家里备齐琴瑟钟鼓,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办得到的。
汉初燕人韩婴也有解释《诗经》,其现存的十篇外传中,对《关睢》的解释有这样一句:言贤女能为君子和好众妾也。
《韩诗》对诗经的解释,是有独特风格的:别人都是用历史上的故事来证明《诗经》,但韩婴认为历史故事可能有流传之误,不足以采信,他主张用《诗经》来证事,因为诗句可是真真实实在那儿的,它能证明一些历史事实的真假。
《韩诗》一度很是流生,只是到东汉以后,《毛诗》兴起,人们才将韩婴慢慢淡忘。
阅读与思考
《关睢》到底是在讲爱情故事,还是在讲后宫的故事,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,并不重要。无论持哪种意见,都无不可。文章提出对《关睢》不同的解读,是想为孩子们的课外阅读提供一个参考示范,多进行比较阅读,并能在其中形成自我分析、自我判断能力。养成这种阅读的习惯和能力,对将来的学习或工作研究都大有益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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