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
不出家门，不知天下事。项老汉日行夜宿，转眼一月余，所到之处，处处是满目瘟疫，处处是乞讨成群，处处是荒凉，处处是饿殍载道。地上流着血，空中回荡着呻吟。
项老汉救下楚国人
这一天傍晚，项老汉刚到上蔡，就被一群人“吆喝”着挤到路旁。一队队人马耀武扬威地从身边“”而过。他仔细一看，是秦军。项老汉没敢出声，轻轻地挤出人群，岔上一条小路，摸到一户人家。项老汉听说寿春被秦军攻破，楚王负刍做了秦国的俘虏，他躺在草铺上，犹如一滩烂泥，没有力量，没有精神，没有勇气。但是，只有一点微弱的希望，听人说项燕没有死，据说已经逃到江南吴越之地。
项老汉上蔡一宿，整整苍老十年。楚都寿春被秦将王剪、蒙武攻陷后改名为楚郡。城里动的是秦国的黑旗，来往的是秦国的官兵，他们趾高气扬，耀武扬威，吃喝玩乐，欺诈商贾，侮辱妇女，无所不为。城外荒郊野岭，处处横竖着楚军兵将的尸体，鲜血染透的护城河在秋风中发出揪人肺腑的悲吟。极目之内，衰草连天，陈尸遍遍，狗撕尸，鸟鸦啼。项老汉看着这悲凉的场面，呼吸着充溢楚人血腥味的空气，恨不得一刀结束自己的老命。可是，他不能死，他要渡过河，渡过长江，到吴越去找项燕将军。
图丨秦国出兵楚国剧照项老汉走到一个小村，想找点吃的，村子上除了鲜血和大火，什么也没有。村东头有个大户，几世几代都是楚国功臣，全家四十几口人全部被秦军活埋在家院里的那口井里。几十间雕龙画凤刻態篆虎的亭台、屋舍，全被烧成枯灰。项老汉站在那里老泪直流。忽然，从燃烧着大火后面，隐约传来阵阵的呼救声。“救命啊，救命一一啊”大火呼呼，时尔清晰时尔模糊。项老汉听后，急忙向院子里奔去。
项老汉穿过前院大火，来到中院一看，眼前情景目不忍睹: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两个秦兵绑在院中的一棵树上，头发散乱，身上衣服被扯得一丝一缕。姑娘的哀求、眼泪丝毫不能减退秦兵野狼似的本性，两个秦兵脱掉下衣，正要侮辱她们，那个稍大点的姑娘，看着禽兽一般的秦兵，两眼冒火，她用力咬断自己的舌头，愤怒将满口鲜血吐在秦兵的脸上，使尽浑身力气将后脑勺重重地朝树上一撞，顿时，脑浆崩裂。看到这里，项老汉义愤填膺，拿起一根粗棍，趁两个秦兵不备狠狠地给他们两棍，两个秦兵当时断气身亡。
项老汉帮那位姑娘松了绑，刚想离去，就在这时，从后院又走出两个秦兵，他们一边勒裤子，一边奸笑。项老汉怕姑娘再落贼手，赶忙推姑娘翻过院墙，自己却被秦兵捆到兵营。第二年春天，所有秦兵大摆庆功酒，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。项老汉乘其狱卒醉酗酗之机，逃出监狱。他走过十几里没有人烟的荒野岭，嚼了一些青稞充饥。项老汉拐过一处山路，迎面奔来几匹战马，马上之人，个个气腾腾，贼头贼脑。项老汉一看便知是秦兵，他赶忙躲闪道旁，让出道来。
图丨秦王扫六合，出兵楚国剧照路遇朱英道人
项老汉向前走不远，发现路旁躺着一人。那人满脸是血，分不清面孔。项老汉用手试了试脑门，还热。“这分明是刚オ的一伙秦贼所为。”项老汉耳朵贴近那人胸脯，仔细一听，还有点呼吸声，他赶忙用布了些清水擦了擦。过了很长时间，那人才微微地张开眼，看见身旁有人，嘴里含含糊糊地说:“国一—宝，楚一—国——的——国宝——啊!铜——樽!”左手颤悠悠地抬起，艰艰难难地指向小溪，“水——里，水——里。”说完就合上双眼。
这时，项老汉仔细一看，躺在地上之人，正是朱英，朱英道人。当年朱英道人在梧桐巷为项羽相面以后，去游天下奇山丽水，准备待五、六年后再为项羽指点。他游至北方燕长城时，听说秦国出兵六十万欲灭掉大楚，一腔爱国热血顿涌静心，他日夜兼行来到楚地，然而江山已改，山河破碎，楚国已变成暴秦的楚郡。
看到青铜龙凤樽，朱英道人仿佛看到自已那“一飞冲天，一鸣惊人”的祖国。他冲上去，一拳打死那个拿的秦兵，夺过铜樽，转脸就跑。秦兵追了上来，朱英急忙把铜扔到清溪里，无论秦兵怎样毒打折磨，他都没有说。“朱英……朱英…，我是项管家啊，快醒醒一一醒醒。”项老汉见朱英已死，心里异常悲伤，他曾是春申君的得意门客啊!是大楚的一个英オ。掩埋好朱英道人，项老汉顺着朱英刚才手指的方向，在清溪里捞到了青铜龙凤樽。
图丨楚国朱英道人
楚国国宝——青铜龙凤樽
铜樽高约五寸，粗径约有八寸，凸盖有腹平底短足。形态美丽，气宇轩昂，在如血的霞中，发出耀眼的光彩。榑盖的四周雕有四个鸟形钮扣，小鸟短啄微张，羽翼微扇，神态自如，若吃谷饮露，若对天长歌，若呼朋唤友，若欲腾欲飞，若倦劳归巢，若嬉戏林枝。盖顶部为云纹霞辉，纹理细若游丝，袅袅纤纤，若有若无，若断若连。四个栩栩如生的鸟钮，把整个盖面等分为四个等分，每个等分内有六龙六凤，龙凤间错落有致地穿插着云影霞辉，龙腾风翔，极尽婉转、袅娜、飘曳、妩媚。
铜樽腹侧有两个铺首衔接，衔环间奇纹异饰，银花金缕，令人眼花乱。樽腹计有六个单元，每个单元铸有六条神龙，图案雄气威威，精神彩彩，或游于长江，或图腾海面，或条挂青天。仰俯相间，动静协调，阴阳参差，曲直相宜。短足为兽面蹲形，有猛虎下山之势，具雄狮捕猎之姿，像豹走平阳，如熊啸长风。整个铜樽气势磅礴，意气雄浑，武通人。光、质、色、形无不透射出当时楚国的豪气和霸气。
项老汉看着龙凤樽，为之震惊，为之感动，心灵深处激荡出几十年来几乎消失的楚国的辉煌画卷。“叮当、叮当”一阵阵清脆乐耳的敲打声从楚国郢城的一家冶炼的作坊传出，穿过繁华的商街，在叫卖叫买的人群中悠悠扬扬。从大冶搬运来的铜，在作坊院里堆积如山。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光着脊背，红光满面，他们三五成群，自成小组，通力合作，在“吭唷吭唷”的号子声中，铸造着件件精美的器件。铜和铅的熔液在范模中滚流发出的吱吱响声和风箱、火苗的呼呼声，铸客们你争我抢的欢笑声，汇成一曲优美的赞歌，坊里热气腾腾。
图丨楚国宝物青铜龙凤尊项老汉看着龙凤樽，为之震惊，为之感动，心灵深处激荡出几十年来几乎消失的楚国的辉煌画卷。“叮当、叮当”一阵阵清脆乐耳的敲打声从楚国郢城的一家冶炼的作坊传出，穿过繁华的商街，在叫卖叫买的人群中悠悠扬扬。从大冶搬运来的铜，在作坊院里堆积如山。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光着脊背，红光满面，他们三五成群，自成小组，通力合作，在“吭唷吭唷”的号子声中，铸造着件件精美的器件。铜和铅的熔液在范模中滚流发出的吱吱响声和风箱、火苗的呼呼声，铸客们你争我抢的欢笑声，汇成一曲优美的赞歌，坊里热气腾腾。
离金作坊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染坊，厂房宽，笑声飘扬。坊内墙壁上到处都挂满绢、缫、纱、罗、锦、锻。有朱红、深红、茜红、深棕、金棕、深黄、浅黄、天青、藏青、蓝黑、浅蓝、紫绿、黑、银灰、粉白、棕灰、黑灰等几十种颜色。坊里几十名姑娘，穿红戴绿，仪静体闲，天真可爱。她们来往于五颜六色的彩纱间如霞驾彩，光芒绚丽，令人醉迷。姑娘们疑神静气，用葱根纤纤的手，把薄如蝉翼的素纱或毛茸茸的绒圈棉，轻轻地飘放在染缸里，或染池里。染水有的用山土、矿土合制而成，如红土水、棕土水、黑土水;有的是由植物汁合制而成，如茜草汁、子汁、靛蓝草汁等。
姑娘们人美，可她们技艺更美，涂染、浸染、套染、媒染，她们样样娴熟。在染房的隔壁，还有绣房。姑娘们正聚精会神地用朱红、土黄、宝蓝、湖蓝、草绿、金黄、藏青各种丝线，描绣精美绝伦的图案。有的工绣一束束卷草，成丛的簇环，浪花的旋涡，豆黄的牙叶;有的则轻描淡写，纹理似花非花，似鸟非鸟，似云非云，似浪非浪，任凭你想象、寓意。她们着色浓淡相宜，针法细腻流畅，粗细线条相衬，明纹暗纹互映，绣出图案既瑰丽奇特又相栩如生，活灵活现。
图丨青铜龙凤尊仿制品为保国魂宁死不屈
小伙子炫耀铜樽，姑娘炫耀壮锦，他们互相搀扶着，在繁闹的郢都商街上穿梭，像一对自由自在的青鸟。楚王得到这只铜樽，心喜若狂，当即召集文武群臣共赏。王宫大殿金碧辉煌。楚王正中面南而坐，背后是一幅长两丈宽五尺有余的四雄争势图，图上熊啸楚天，龙腾狂澜，虎跃巨谷，豹越平川。对面墙上挂一幅楚国五千里江山地图。一郡县，一山一水，一草一木，一目了然。宫殿四周，排列一盏盏铜制高脚灯，灯光明亮，灯油放有兰膏，灯燃后，兰膏融化，殿内兰香四溢。西面墙壁上有一幅巨型锦画，上面绘有八百只各具神态的风凰，画前横置一组编钟。
楚王得宝，十分高兴，令人击奏编钟为庆。乐师们分音节坐到每套编钟前，其余的弹筝吹箫、击磬奏笙等乐人，以及一班优伶整齐地站在两旁。乐君站上前面的虎座风架鼓，双手挥，优美动听的音乐便从乐师们的手指间，从编钟里，从磬筑筝笙乐器中“哗哗”流出，接着六十四个装素雅的舞女便踏着富有韵律的鼓点，长袖广舒，翩翩起舞。楚王和大臣们听着音乐，看着腰肢摇动的美女，浮想联翩，如痴如醉。
这时，秦兵押着两个受伤的楚兵走过来。盛气凌人的白起用马鞭指着他们说:“说出钟鼎樽鬲，那是通向城外的生路;不说，这熊熊燃烧的大火就是你们的葬地。”一位楚兵望了望白起，不说一句话，拖着一条流血的腿，缓缓地爬向火堆。他知道，大批的青铜器就埋在这被焚烧的大殿下面，那是楚国的国魂啊!他深深地抓起一把泥土放到嘴边亲了亲，嘴角露出一副得胜的微笑，然后，缓地爬进了大火。第二个楚兵，正是那个制造青铜龙凤樽的铸客，艰难地站直身躯，说:“我告诉你青铜器藏在什么地方。”
图丨秦军剧照这时，秦兵押着两个受伤的楚兵走过来。盛气凌人的白起用马鞭指着他们说:“说出钟鼎樽鬲，那是通向城外的生路;不说，这熊熊燃烧的大火就是你们的葬地。”一位楚兵望了望白起，不说一句话，拖着一条流血的腿，缓缓地爬向火堆。他知道，大批的青铜器就埋在这被焚烧的大殿下面，那是楚国的国魂啊!他深深地抓起一把泥土放到嘴边亲了亲，嘴角露出一副得胜的微笑，然后，缓地爬进了大火。第二个楚兵，正是那个制造青铜龙凤樽的铸客，艰难地站直身躯，说:“我告诉你青铜器藏在什么地方。”
白起示意他走近些。靠近白起时，那楚兵，那铸客突然眶齿俱裂，咬断舌头，吐得白起满脸是血。白起愤怒地拔出利剑，可是，在他的心灵上却永远地蒙上了一层从未有过的侮辱。一青铜龙凤樽在风中发芽。项羽望着铜樽，双脚紧紧地踏着楚国的疆土，如春笋拔节，渐渐长大。他身跨战马，右手举着长剑，左手高高托着铜樽，踏毁秦营，挑死秦将，英勇无敌。
结语
项老汉抱着青铜龙凤樽，斜躺在一个山洞里，想得很远，梦得很远。半夜时辰，洞里忽然闯进一群人马。项老汉被惊醒，他備着微弱的火光仔细一看，不由又惊又喜。来人是谁?正是项梁、项伯、项庄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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