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鑫”公司成立以后,虽然收入甚巨,但由于需要四处打点,还要多方应酬,因此开支也大。等到年底分红,帐面上其实并无多少盈余,为此杜月笙也大伤脑筋。更为雪上加霜的是,民国八年,也就是年,上海申报头条刊登了一条“万国禁烟会议将在上海举行”的消息,这无疑将对上海各大烟土公司产生巨大影响。因为,无论是租界还是华界,碍于国际形势,都不会再允许辖区内明目张胆地贩运烟土。一些小的烟行土栈,在这一形势的冲击下,甚至将遭受灭顶之灾。即便是“三鑫”这样的大公司,也不能幸免于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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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,杜月笙居然从中敏锐地嗅到了滚滚财源。这天,他喊上金廷荪一起去找黄金荣,说:“万国禁烟会议召开,将对上海各大烟土公司影响巨大,如果我们应对得当,就能垄断整个上海的烟土市场。”
黄金荣却摇头苦笑,说:“都要禁烟了,我们三鑫能否保得住都难说,你还要垄断上海的烟土市场,这事也不靠谱啊。”
杜月笙却分析说:“上海烟土商经营的主要是“印度红土”,是英国商人从印度漂洋过海运来的。因此,“印度红土”在上海的英租界最为泛滥。所以,也是此次禁烟的重点区域,相比之下,我们法租界受到的影响就小的多。”
杜月笙进一步分析:烟土贩运,一本万利,英租界的烟土商为了不断财源,肯定要寻找新的落脚地,如果将这些烟土商都迁到法租界来,我们也能像“大八股党”一样坐收红利了。
黄金荣沉吟不语,杜月笙知道他是在顾虑法国人,于是劝他说:“法国人那里工作好做,因为在上海贩运鸦片的大都是英国人,这次万国会议在英租界召开,针对的也是英国人。所以,法国人只要睁只眼闭只眼,就能坐收巨额红利,他们何乐而不为呢?”
黄金荣听完杜月笙的一番话,又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廷荪,见金廷荪点了点头也同意杜月笙的分析。于是,赌徒天生的那股拼劲上来了,他一拍大腿说:“触那娘!就这么定了,法国人那边的工作由我来做。”
杜月笙之所以敢建议将烟土商迁到法租界来,一是看准了法国人爱财。二是他断定万国禁烟会议也就是走个过场,做做表面文章,它的影响不可能长久。事实证明,他是正确的。
可是,虽然得到了黄金荣的首肯,但也不是说就万事大吉了。因为要想让英租界的烟土商迁到法租界来,还要过“大八股党”这一关。
“大八股党”以抢劫烟土起家,后来花钱铺路摇身一变,一个个成为缉私营、水警营以及租界巡捕房里的小管事,吃起了公家饭。然后,他们与烟土商沆瀣一气,坐地分红。说白了就是由曾经的“强抢”转型为如今的“巧取”了。所以,你要将烟土商,也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都迁到法租界去,他们是万万不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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