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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百舌鸟歌唱误了晨妆,才女写下一首诗洋溢

来源:笙 时间:2022/9/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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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舌鸟,即乌鸫,是一种常见的留鸟,乡村以及城市边缘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,比八哥略大,成年的百舌鸟野性难驯,若是养在笼中甚至会撞笼而亡,因此古人多半从野外带了幼鸟回来加以驯养。

因为雄性百舌鸟的叫声非常悦耳动听,且宛转多变,我国春秋时期已经有人驯养其作为歌鸟,而且古人常常将其当作吟咏的对象,唐代文学家刘禹锡就有《百舌吟》,专门赞美百舌的歌喉:“笙簧百啭音韵多,黄鹂吞声燕无语”,是说它的歌喉一旦亮出,黄鹂和燕子都得靠边站了。且不说这首诗背后隐含的其他意图,单是这些诗句已足以证明百舌鸟的高超“唱功”了。

大概也因为这样,喜欢听百舌鸟一展歌喉的人自古以来都不在少数,而今天介绍的一首诗的作者,是一位南朝梁时的才女刘令娴,正是因为听百舌鸟歌唱,听得极为入神,以至于误了晨妆,但这些丝毫不影响她愉悦心情,写下一首极为让人读后同样心情愉悦的诗篇。

南朝梁·刘令娴·听百舌

庭树旦新晴,临镜出雕楹。

风吹桃李气,过传春鸟声。

静写山阳笛,全作洛滨笙。

注意欢留听,误令妆不成。

刘令娴是南朝梁著名文学家刘孝绰的三妹,嫁给了当时一位叫徐悱的男子,夫妻都极有才情且十分恩爱,徐悱英年早逝,刘令娴的一首祭夫文感情深致,悲怆哀婉,直“令名家搁笔”。祭夫文这个故事以后再讲,来看这首诗的大概情况。

“庭树旦新晴,临镜出雕楹”,这是一个雨后初晴的晨间,空气十分清新,让女诗人心情极好,于是在准备到梳妆台前作晨妆的时候,一时兴起,撇开铜镜,走到门前,看看庭院中的花草树木。

这2句用2个典故交代了当前的天气情况以及景物。“新晴”,语出“古代第一美男子”潘岳之《闲居赋》,“…熙春寒往,微雨新晴,六合清朗”,说明了雨后初晴的天气状况;而“雕楹”语出东汉张衡之《西京赋》,描绘未央宫殿前有精美图案的柱子及柱顶石,“雕楹玉磶,绣栭云楣”,女诗人沿用2字说明了自己走出闺房的情况。

“风吹桃李气,过传春鸟声。静写山阳笛,全作洛滨笙。”风中飘来桃李花朵的香气,也传来了百舌鸟的鸣叫声。那百舌鸟的鸣叫嘹亮婉转,非常的动听,让人听得很是入迷。很无奈,文学的魅力正在于此,用如今的白话文无法将诗句的美完整地表述出来。

百舌鸟据说在立春后开始鸣叫,而过了夏至之后就不再发声,因此称之为“春鸟”倒也合适。“山阳笛”,语出晋向秀《思旧赋》,其序中言他与嵇康、吕安2位好友离得比较近,当初从老家西行往京都洛阳,后从京都返回,途径嵇康旧居时,“邻人有吹笛者,发音寥亮”,不由追忆往昔时光,感叹而作《思旧赋》,女诗人以“山阳笛”来形容百舌鸟声音的“寥亮”,即“嘹亮”。

“洛滨笙”,语出专门讲述神仙故事的一部奇书《列仙传》,其中有说,“王子乔,名晋,周灵王太子也。好吹笙作凤鸣,游伊洛间,随浮邱公登嵩山而去”,说的是周灵王太子喜欢吹笙,而且能模仿出凤鸣之声,“伊洛”,即伊水和洛水,“洛滨笙”,洛水之滨吹笙者只能是王子乔了。女诗人用这3字就是说明百舌鸟善于模仿,宛转而百变,极是动听。

“注意欢留听,误令妆不成”,女诗人因为听百舌鸟歌唱过于专注,虽然听得很是愉悦,却把自己要化晨妆这件事给耽误了。但字里行间倒没有因此而不快,反而更因为听了百舌鸟如此美妙的歌唱而心情更为愉悦。

女诗人刘令娴是刘孝绰3个妹妹中文采最为出色的一位,人称“刘三娘”,虽然如此,现今她存世的诗作仅剩8首,且多写闺中怨情,哪怕与深爱的丈夫徐悱的赠答诗。但今天的这首不一样,我很是怀疑这首诗创作于她的少女时代,因为开篇2句读起来便有着清新怡人的愉悦氛围;接下来4句又让人沉浸在百舌鸟的美妙啼鸣之中;最后2句更是说到居然因为太喜欢听百舌鸟鸣,以至于忘记了晨妆这件事,所有的这些都洋溢着浓浓的少女情怀,让人读后心情同样很是愉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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