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,一部《无双》向大众宣告,港片没有“死”。
尤其是香港警匪片——
黑与白,正与邪的纠结;枪林弹雨,充满血性,刺激燃爆。
它对很多人来讲早已不是一部电影,更是一段记忆,一种情怀。
这种影响甚至扩大到整个亚洲地区。
厂长下面要推的这部马来西亚犯罪片,就有浓浓港风。
《十字路口》
浅尝辄止的犯罪,藏在背后的底层群像。
它没有说教地揭露了马来西亚警方黑幕,官商勾结及海外劳工的悲凄命运等众多问题。
没有豪情万丈,替代的是写实社会的凌厉。
影片开场,警察胡笙满脸伤痕,在警局接受盘问。
那么枪击致死的男孩呢?凶器是你的枪。
原本听天由命的他,诧异的抬起头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?
让时间倒回至最初。
街道上,孩子们在玩着狙击警察的游戏,这里聚居着来自各国的非法/合法劳工。
其中有不少是没有身份的“尴尬人”。
这些人生前到处躲藏,死后也不得平静。
与其被执法人烧掉,倒不如自己解决。
男孩乔科的姑姑,就面临被抓的风险。
她原本被雇佣做保姆,因不满工作超负荷,被当做奴隶般使唤,于是忍无可忍,跑了出来,想回印尼。
她没有证件,处境危险。
乔科的老爸吉曼找到工地上的老板,求他帮忙安排出境。
为了乘坐轮渡,吉曼把妹妹安置在镇上的一间旅馆,并叮嘱她不准出门。
与此同时,吉曼老板那边遇到了点儿小麻烦。
一名警察突然找上门,提出检查一波工人的证件。
这个人就是胡笙。
看到这情形,老板儿子不仅不慌,反而激动地质问胡笙的搜查令在哪。
就在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,有两个人出面了。
一个是老板沙立本人,他口口声声说这其中肯定有误会,一句“都打点好了”不言而喻。
但胡笙才不管这么多,接着沙立交给他一个电话号码。
不信,自己打去问清楚。
此时,另一名警察出面了,没多说,直接把胡笙召唤走。
简单一个场景,就把警方与非法劳工市场背后的交易,交代得清楚明白。
在那个混乱的社会,强奸、性骚扰、勒索、抢劫等违法案件频发。
犯罪率居高不下。
警方把问题归结于非法劳工群体。
而胡笙作为一名新入职的警察,血气方刚,办案大胆。
但是,问罪不是你想问就问。
前辈说无案可查,胡笙说我们视而不见。
归根到底,还是背后的大佬。
这不,胡笙前脚从沙立那离开,后脚就有一场鸿门宴找上自己。
他和前辈共同赴宴,大佬旁敲侧击。
尤其是他的那套“吃螃蟹”理论,演技真是绝了。
敲得太用力,壳就会陷到肉里,会把嘴巴里面划破,很疼,会流血。
他不允许自己的“狗”贪婪,去啃别人的骨头。
导演利用三线叙事:劳工吉曼、警察胡笙、黑帮大佬,将一个混乱的社会呈现出来。
没有过多评判,而是从每个阶层的角度看待。
说来,除了大佬,其余都是在夹缝中生存——
劳工生活不易,吉曼选择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挣钱,外加单身父亲,那压力不言而喻。
而通过警察前辈,胡笙则看到了职业中最黑暗的一角。
单凭工资,要负担孩子上学,家庭日常开销和社交应酬,也是捉襟见肘。
对于“行规”,他不是不知道。
选择视而不见,更会同流合污,借着身份的优势,去商店白吃白喝。
在街上开着车呢,随着心情,看见可疑车辆就随意叫停。
一查一个准儿,他当然知道。
不是为了拘捕,查抄违法,而是为了“赚外快”。
对方也是娴熟的应对,怕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。
正如警局里,被抓获的一名小偷说的——
我不想偷东西,但我不能让孩子们挨饿。
社会看似和谐,平静的运转,实则是畸形的,变态的。
影片中打破“平衡”的人,就是胡笙。
有时候你得做你不愿意做的事,这样我们才能生存。
前辈说完这席话,就找目标去执法了。
意外的是,这次对象是吉曼的妹妹。
吉曼妹妹溜出门买吃的,谁知被他盯上了。
盘问的过程中,她意外说漏嘴,不仅透露自己没有证件,还把哥哥捅了出来。
于是,警察前辈给吉曼打电话。
说好听点儿是执法,直白的说,就是敲诈勒索。
“需要多少钱?”
他就等着吉曼的这句话。
为了筹钱,吉曼火急火燎回到工地找老板。
正巧,老板刚外出办事,碰上了他儿子。
那人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,钱也不拿,直喊吉曼上车。
过程中,吉曼的儿子也想去,被他严词拒绝。
于是乎,一场闹剧上演了。
眼见着老板儿子来势汹汹,口口声声说有人罩着,甚至要给上面打电话。
为了息事宁人,警察前辈开始打退堂鼓。
但胡笙哪忍得了他的辱骂和嚣张。
不仅动手脚,甚至还拔出了枪,伴随着枪声,吉曼一伙开车离开。
然而,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。
这边,胡笙开车带着前辈,在后面追赶。
那边,在雨水的冲刷下,车子留下了一条“血路”。
到了工地吉曼才发现,原来儿子没有回家,而是偷偷跟上车,藏在车子的蓝布下面。
巧合的是,胡笙的那一枪正好击中男孩。
接下来,毫不知情的胡笙,悲伤到极致的吉曼。
他们之前将迎来一场血雨风波。
这里是全片的高潮。
当然,这段戏还有其象征意义——
各方心中的不易、不满和愤怒,顷刻间全通过暴力释放出来。
见证一切黑暗的孩子,成了某种意义上的“牺牲品”。
可以说,影片用港片的风格,呈现了东南亚社会的现状。
每一条支线上的人都别无选择的在腐败、犯罪。
他们在脏乱的生活圈里找不到出路,没有人能独善其身,没有人真正得到救赎与改变。
有人说,这才是社会。
真不真,不敢说。
但我记得贾樟柯说过这样一句话:鲁迅文章里面无边的黑暗,照亮了我们的黑暗。
的确,敢于把“脓疮”狠狠剖开,才有可能浴火重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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